nerdy tidbits*

试译: Verity

2021.06.22

选自: 小说《Verity》,Goodread 链接亚马逊链接。 翻译: PlayerUnknown

试译结果:未通过

译文

鲜血飞溅过来之前,我已经听到了他头颅崩裂的声音。

我倒抽一口气,急忙后退一步,回到路边。一只鞋跟在路沿上卡了一下,我伸手紧紧抓住"禁止停车"标志的柱子好保持自己身体平衡。

那人几秒钟之前就站在我前面。我们一群人站在路边,等着人行横道的交通灯变绿。他提前走了下去,和一辆卡车撞到了一起。我冲过去想伸手拉住他,但伸出的手落了空,他还是走了下去。轮胎压过他头的时候,我闭上了眼睛。他头颅爆开的声音跟香槟酒瓶塞崩开的声音一模一样。

责任在他自己。他当时正心不在焉地盯着自己的手机——也许他每天都这样过马路,从没出过事故,习惯了吧。死于日常。

周围的人也吓了一跳,不过并没有人尖叫。一个人从撞人的卡车上跳下来,立即跪在了那个男人的尸体边上。好几个人冲上去想帮忙,我向后退了几步。低头一看,我的白衬衫现在已经满是鲜血。我不用看都知道,轮胎下的那个人没救了。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救护车,而是灵车。

我有些喘不上气,转身想离开事故现场,但这时人行横道的绿灯亮了,乌泱泱的人群开始涌动起来。想在曼哈顿的人潮中逆流而上根本不可能。路过事故现场的时候,人群中的一些人甚至眼睛都没离开过自己的手机屏幕。我停了下来,等着人群变得稀薄。回头看了看事故现场,小心翼翼不去看那个男人的尸体。卡车司机现在站在卡车后面,圆睁着眼睛,正在打电话。三四个人在那里帮忙。还有几个人因着自己病态的好奇心,正拿手机拍着恐怖的事故现场。

如果我还住在弗吉尼亚的话,事情可能会以另一种方式展开。事故周围所有的人都会停下来。接着恐慌开始蔓延,人们开始尖叫,一群记者会在几分钟后出现在事故现场。但现在是在曼哈顿,卡车撞死行人的事故太稀松平常了,只能算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事儿。对一些人来说可能只是交通延误了几分钟,对另一些人来说,可能也就跟衣柜坏了这个事差不多。这种事情太经常发生了,可能连报纸都根本不会报道。

虽然这些人的冷漠让我有些不快,但我十年前搬到了这里,正是因为这个。像我这样的人属于这人烟浩穰的城市。在这里,我的人生怎样,根本无关紧要。这里比我有故事的人比比皆是,他们也远比我的更加让人同情zh。在这里,我化于无形。无足轻重。曼哈顿的人太多了,它才没空在意我。而这,也正是我喜欢它的原因。

“你没事吧?”

我抬起头,一个男的正抓着我的胳膊,扫视着我的衬衫。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,评估着我的伤势,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担忧。从他的反应里我能看出来他不是那些久经磨练的老纽约客。他可能现在住在纽约,但无论他之前来自哪里,那里的环境都没有把他的同理心磨灭掉。

“你没有受伤吧?“那个陌生人又问了一遍,这一次他看着我的眼睛问的。

“没事。衣服上不是我的血。刚才我站在那人边上,然后他——”

我说不下去了。我刚刚看着一个人死了。我跟那个人挨得那么近,他的血溅到了我的身上。

我来到这个城市,因为我想消失在人群中。但我并非铁石心肠。虽然那是我一直在努力的方向:像我脚下的混凝土一样坚硬、冷漠。不过那并非易事。我感觉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正在我的心里慢慢平静下来。

我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,但我又立刻把手拿开了,因为我感觉到嘴唇上有粘粘的东西。血。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衬衫。那么多血,没有一滴是我的。我捏住衬衫,把它从胸膛上拉起来,但有些地方的血已经干了,和我的皮肤粘在了一起。

我想我需要一些水。我有点头晕,想摸摸自己的额头,揉揉自己的鼻子,但我不敢碰自己的脸。我抬起头,看着那个紧紧抓着我胳膊的男人。